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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也难怪乡里人娶亲不容易。
    更不敢轻言离婚。
    因为这一场花费实在是太大了。
    家里新添了一口人。
    爹的嘴就没再合拢过。
    而婶子进了门,却一点也不见外。
    第二天一早,就把他们几个小辈叫进了堂屋。
    一人包了一份见面礼,还爽快地说道:“冬娃他娘,你们几个也不用改口,就
    继续喊我婶子吧?等到啥时候想改口了,再改也不迟……”
    凤芝一听,松了口气。
    现在让她喊娘,她可喊不出来。
    而启康也是如此。
    倒是冬娃嘴甜。
    张口就喊了声:“奶奶——”
    把崔腊梅乐的,又给加了一份儿礼钱。
    徐甜甜代冬娃道了声谢。
    心说,冬娃的性子倒是好,一点儿也不认生,也知道跟人亲。
    等以后长大了,一定不会吃亏。
    *
    虎头村的“土改”开始了。
    农协就像打了鸡血,天天动员乡亲们来村公所里开会。
    一到会上,农协会长章启良就神采奕奕地站在台上,先讲讲国内形势和土地政
    策。接着,就讲起了阶级剥削和阶级压迫,说现在由政府给咱穷哥们撑腰,广大的
    贫雇农兄弟们都翻身得了解放。
    底下的乡亲们,听得似懂非懂的。
    心说,这乡里乡亲的,哪能分得那么清楚?
    村里的穷家穷户们,自己没地,去租了东家的地来耕种。
    按季缴纳租子,不是应当应份的嘛?
    还有东家,地多人少,请几个长工来家里干活。
    管吃管住不说,
    还给长工们分些粮食养家糊口。
    这不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嘛?
    咋就成了剥削压迫了?
    要知道,给东家们扛长活,可都是争着抢着的。
    那些干活不出力的,即便想当长工还当不上呢?
    至于会上提到的那些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