棋子(第 2 / 2 页)
,就代表再也没有回圜的余地了。
    钟寅的眼神停滞了一瞬。
    视线慢慢转向桌上未完成的一盘棋局,错综复杂的局势相互缠斗,至死方休。
    他的声音如深冬灰暗的天色般寂灭,“做了三十年棋子,突然想做回人。”
    能被生下来,是可以成为向上攀爬的踏脚石,能被找回来,是因为能做洗刷晦气的傀儡……
    钟兆山一开始就看重他吗。
    不。
    是因为他亲手将自己打磨成了一件趁手的工具。
    麻木得太久,钟寅已经忘了自己到底是什么。
    唯一那个把他当人看,会心疼他的人,被他毫不珍惜地撇开了。
    他实在愚蠢,竟然狂妄到以为爬到最上面就能拥有一切。
    他连个人样都没有,居然以为她想要什么都可以给她。
    真是可笑。
    就像那个被扔到国外自生自灭的钟承扬一样。
    他也不过是枚棋子。
    或许到最后,会变成另一个麻木不仁的棋手。
    脸上的血痕干涸成道道可怖的乌痕。
    钟寅走出内院,将候在走廊的管家吓了一跳。
    正要叫人过来给他包扎,钟寅抬手制止了,“徐爷爷,多谢您这些年的照顾。”
    钟寅还记得自己被推进池塘,最后是这位老先生把他捞起来的。
    他弯腰向无措的徐管家鞠了一躬,转身大步离开。
    踏出大门,钟寅站定脚步,最后回头看了一眼。
    这座雕梁画栋,气韵厚重的深宅,曾经令初来乍到的他望而生畏。
    再后来生了野心,不由视此为囊中之物。
    最后总算明白,只要在这里一天,他就永远在做困兽之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