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厂观察笔记 第87节(第 2 / 4 页)
时,是一个罪囚,因此内廷并没有给他这一份仁慈。
    邓瑛至今都还记得,伤好以后,礼部来领人。他和其他的阉人一道,在礼部接受入宫前的验身。
    验身的人冷漠地评述着当场每一个阉人的伤口。
    “他这个下刀少了半寸,你来看看 以后里面的软骨会不会突来?”
    “这不好说。”
    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名册,又道:“哦,他年纪不小了,掌刑的人怕担人命,这么割也是有的。”
    “啧……这不好办啊。”
    “怎么,难道还要再让他刷一次“茬”?”
    这一番话是对着邓瑛说的,他并不想听,但是却没有资格回避,只能尽可能地把自己的思绪放出去。
    那时郑月嘉是司礼监遣来盯礼部差事的人,他原本没有进来,听到里面的对话,才在门前看了一眼邓瑛,见他握拳垂头,便侧面问道:“里面验完了吗?”
    “哦,差不多了,就这一个,还要您给看看,我们拿不定。”
    那人说着,又看了一眼手里的名录,而后抬头道直接唤出了邓瑛的姓名:“邓瑛。”
    “在。”
    那人朝郑月嘉所立之处指了指,“站过去,让司礼监祖宗掌一眼。”
    邓瑛转过身看向郑月嘉,郑月嘉却没有看邓瑛。
    他接过名录翻了两页,随口应道:“我这会儿不看了,等明年再说吧,若是不好就再刷一次,若是好,没必要让人现在就受苦。”
    邓瑛垂手站在郑月嘉的面前,周身皮肤全部曝露在早春的薄寒里。
    郑月嘉合上名录,双手击掌,对室内接受验身的众人道:“你们穿衣吧。”
    说完,转身便走了出去。
    邓瑛穿好衣衫,和其余受验的人一道走出礼部的后堂。
    人们轻声地说着刑余后的疗养——少食辛辣之物,勤洗,修身养性,不要再妄想还能和女人在一起,以后有了钱,只管买人放着服侍起居,也是一样能过好的。
    道理大家都明白,可是阴阳之欲这种东西,它就不像“道理”。
    它不是拿来“立”的,它是拿来“破”的。
    杨婉的那双膝盖此时轻轻地抵着邓瑛的腹部,没有欲望【看清楚,没有欲望,别锁了】却令他再一次想起了自己下身破败的具像。也许“自卑”和“自厌”本来就是一种扭曲的框框,邓瑛在杨婉的身旁,背后渐渐地起了一层薄汗。
    受刑之后,他一直都是畏寒的人,除了疼痛以外,平时几乎都不会流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