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厂观察笔记 第27节(第 2 / 4 页)
物用,和其他工匠的供词一样,仍少两万匹,邓少监,你说要我等不能重人言,而轻账录。那此物,你又有何解释。”
    邓瑛记得这个写志的人,他时年应该有六十二岁了,是最早一批跟着张展春的匠人,也是张展春的多年老友。
    “大人对何洪……”
    “来,把何洪带上来。”
    堂外传来一阵拖曳的声音,接着便是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随风直灌入堂。
    邓瑛转过身,来人已经完全不能行走,被两个衙役左右架着,跌跌撞撞地扑趴到了邓瑛身边。他上衣已被剥去,浑身是血,意识已不大清醒,看见邓瑛只张了张口,颤巍巍地说了一句:“邓……瑛,你告诉展春,我何洪对不起他……现在又要害你了……”
    邓瑛看着他身上的刑伤,弯腰道:“是邓瑛连累何老受苦。”
    何洪听他这样说,双眼一红,从口中呕出一口血沫子,对着邓瑛含泪摇头。
    白玉阳提声道:“邓少监,你是司礼监的人,又身担皇极殿的重建事项,陛下对你很是看重,本官也不想对你过于无礼,但人证物证此时具在,你若还不肯对本官直言,本官只能换一个方式问你。”
    邓瑛没有出声。
    何洪仰头看着他,“说吧……到这一步了,没有人会怪你。”
    “邓瑛。”
    白玉阳见他沉默 ,又唤了他一声,“你是打定主意不肯说吗?”
    话声随着风声,一下子掷出正堂。
    杨伦手掌暗握,御史们也伸长了脖子。
    白玉阳失了耐性,“来人,杖二十,再接着问。”
    “白尚书!”
    “杨侍郎,你只是协审,还请你不要妨碍堂审。”
    刑杖是早就备在了外面,衙役们搬了刑凳进来,接着便上前架起邓瑛,将他推到刑凳上,又用绳子捆缚住了他的手脚。
    邓瑛发觉,衙役们没有给他留任何的余地,绳锁伤及他脚腕上旧伤,疼痛钻心。
    可是他此时并不太在意这些知觉。
    他只是觉得冷。
    那种冷是从背脊骨上传来的,一阵一阵地,往他的内心深处钻。
    大明的杖刑一直有两重色彩。
    一重是权力阶级向受刑者示辱,一重则是受刑者向权力阶级明志。
    很多文臣直言上谏,惹怒天颜之后,都会受庭杖之刑。
    但这种刑罚在事后甚至会成为一道荣疤,烙在文臣的风华册上。
    可是邓瑛明白,这与他无关,他此时所配承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