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厂观察笔记 第6节(第 1 / 4 页)
    “知道。”
    她简单地回应了两个字,情绪到是很明显,但邓瑛还是应付不了。
    他张了张口,欲言又止。
    过去他把太多的时间花在了皇城的修筑工程上,耽搁了娶妻生子,到现在为止,他也不太了解女人话里话外的意思。于是一面不想看到杨婉难受,一面又不知道怎么跟她说。
    他才受完辱刑,几乎是一si不gua地躺着,动也动不了,更拿不出任何东西去哄哄她,犹豫了很久,最后试着把心里的真意拿了出来。
    “对不起。邓瑛不跟姑娘说话,是觉得邓瑛如今这个样子,羞于与姑娘同在一室。”
    杨婉一怔。
    这句话背后是呼之欲出的自伤欲。
    “不要这样去想。”
    她不假思索地回应他。
    “你才不需要羞于面对任何人,应该是朝廷羞于面对你。一人之罪诛杀满门,本就不是仁义之举,也不公正。”
    邓瑛笑了笑。
    “父子同罪,不能说是不公正,我只是想不通……”
    他顿了顿,杨婉听到了牙齿龃龉的声音。
    “我只是没想通,我为什么要在这里,受这样的刑罚。”
    这话比之前任何一句话都要坦诚。
    来自一个研究对象的自我剖白,但杨婉却觉得自己竟然有点听不下去。
    “难道你宁可死吗?”
    “不是,如果宁可死,那一开始就真的绝食了。我只是觉得,朝廷对我太……”
    他最终没允许自己说出不道的话。
    杨婉在邓瑛的温和与从容之中,忽然感觉到一阵真实的窒息感。
    她望着自己铺在地上的影子,“你知道,朝廷这样对你,是为了利用你吗?”
    “知道。”
    杨婉忽然眼红,她赶忙仰起头,清了清有些发痒的嗓子,“所以你是怎么想的。”
    “皇城内宫倾注了我老师一生的心血,还有几代匠人四十几年的春秋,我有幸参与这个工程,也想善始善终地完成它。”
    杨婉笑了一声,“我就说《明史》有误,都特么乱写的是些什么。”
    “姑娘说的什么?”
    “没什么。”
    杨婉逼自己平复,“我就是觉得,你应该看开一点,你为人再好,又怎么样呢,他们还不是一样,该乱说的乱说,该乱写的乱写。”
    邓瑛没有应杨婉这句话,反而问她,“姑娘不生气了吧。”
    “啊?”
    杨婉一愣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