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厂观察笔记 第2节(第 4 / 5 页)
地去吹弹手指上的干皮,张口继续说道:“虽然我也觉得你落到现在这个下场有点可惜,但你父亲的确罪大恶极,如今你啊,就是那街上的断腿老鼠,谁碰谁倒霉,没人敢同情你,你也认了吧,就当是替你父亲担罪,尽一点孝道,给他积阴德。”
    他这话倒也没说错。
    要说邓瑛死了也就算了,活着反而是个政治符号,性命也不断地被朝廷用来试探人心立场。
    虽然邓瑛本人从前不与他人交恶,但此时的光景,真的可谓是惨淡。
    他从前的挚友们对他的遭遇闭口不谈,与邓家有仇的人巴不得多踩他一脚。
    从下狱到押解南海子,时间一月有余。算起来,也就只有杨伦偷偷塞了一锭银子给李善,让他对邓瑛照看一二。
    李善说完这些话没限的话后,心里想起了那一锭银子,又看了看邓瑛浑身的伤,觉得他也是可怜,咳了几声,张口刚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,忽然注意到邓瑛的腿边堆着一大堆草药,再一细看,竟眼熟得很。
    “嘿……”
    李善撩袍蹲下来抓起一把,“哪只阉老鼠给搬来的?”
    仓内的阉人哆哆嗦嗦地埋着头,都不敢说话,有几个坐在邓瑛身边的人甚至怕李善盯住自己,偷偷地地挪到别的地方去坐着了。
    李善将这些面色惶恐的人扫了一圈,丢掉药草站起来,拍着手看向邓瑛,不知道怎么的,忽然笑出声来,“看来我说错了啊,也不是没有人想着你。”他说着用脚薅了薅那堆草药继续说道:“偷我场院里的药材来给你治伤。”
    他一面说,一面转过身,用手点着仓房内的阉人,“你们这些人里,是有不怕死的。李爷我敬你还副胆子,这些草药今儿就不追究,再有一下回被我知道,就甭想着出这海子了。”
    说完真的没再追究,拍干净手,带着人大步走了出去。
    杨婉一直等到脚步声远了才从草垛后面钻出来,趴在窗沿上谨慎察看,忽然听到背后的门传来落锁的声音,不禁翻了个白眼,脸一垮,无可奈何地自嘲,“哦豁,今晚出不去了。”
    不想她说完这句话,四周人看她与邓瑛的目光突然变得特别复杂。
    杨婉转身诧异地看着仓内的人,又低头看了看邓瑛,陡地回想起李善之前的话,立即反应了过来。
    此时室内关着三种人,一个男人,一个女人,还有一堆阉人。
    当然按照李善的说法,这个男人过了今晚也就不是男人了。
    所以,今晚是不是应该发生点什么?
    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