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走(第 1 / 4 页)
    凌晨一点。
    黑暗空旷的卧室房间里一切都静悄悄的,床的另一侧是浴室,浴室内的灯也没有亮。
    偌大的浴缸里蓄积了一浴缸的水,摆台上摆着一瓶红酒和一小瓶药。
    往里看才隐约看得出在水面下藏着一道身影。
    墨黑的头发浮起,皮肤泛白,从窗隙透进的微光浮在水面上,形成一串串粼粼的光。
    良久,那紧紧埋在水下的身影才有了动静,骨节分明的手指从水中探出抓住浴缸边缘,一圈一圈细腻的波纹后,水声“哗啦”作响。他从水下坐起来,被浸透的湿发淌着水,他紧皱眉头,掐住额头,滴答着水的手单手拧开药瓶,随意倒出几粒,借着红酒送服下。
    深夜,嘉怡已经蜷缩着睡着了,头埋进被子里,枕在自己小臂上,恍惚中感觉到身后的被子一空,隐约有风,下一秒,床垫微响,一个透着冷的怀抱在她身后环住了她,下巴磕在她脖颈上。
    她像惊蝉,床一动她就醒了,迷糊着问:“又洗了澡?”
    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男人声音低低。
    “嗯……有股水汽味儿。”
    “这都能闻到,小狗鼻子。”
    男人抱在她腰上的手像一根紧实的安全带,嘉怡忽然想起弟弟十岁生日那年,全家都去游玩,她看着他们玩过山车,压肩扣在身上,他们从她眼前飞蹿出去,她站在地面守着包,眼也不眨地看着他们,像是随着他们一同上了那趟过山车,不过她没有可以抓住的压肩。
    她的人生就是过山车。
    她曾试图用尽全身的力气后仰,对抗地心引力,可她还是失败了。
    她从过山车上摔了下去,摔进无尽低渊,无间地狱。
    可她发现地狱也不尽坏,好像比人间好过一点,至少,身处地狱的不止她一人。
    进入四月,裴嘉洛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,两个人的世界唯一交集点就是深夜,裴嘉洛工作忙得脚不点地,即便深夜爬她床,也不折腾她了。
    和裴嘉洛的早出晚归不同,周家傲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她的世界里,一点一点侵入她的生活,从每天放学送她回家,到每天早上在公交站台附近停着车等她,从每天下课十分钟,到早上一睁开眼就是他的电话。
    “嘉怡,出来了吗,出来了吗,出来了吗,出来了吗……”
    “出来了,出来了,出来了。”她一迭声道。
    跳着拉起鞋后跟,嘉怡回头朝阿姨喊了一句:“艾姐,我今天晚上不在家里吃饭噢。”
    “二小姐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