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徒发了这么大的脾气,满朝文武全都知道。
    甚至皇上今儿个连舅父都不叫了,破天荒地头一次直呼大司徒的名姓。
    谁都知道,大司徒而今这般声名赫赫、威风凛凛,可全仰仗着坐在皇位上的那位,心甘情愿地对他言听计从。
    便见庞绍冷笑了一声,拿起茶盏,揭开了盖子。
    今日之事,本就是赵敦庭与齐旻有所龃龉,戕害他时,借了我的名头,妄图栽赃在我头上。不过事实而已,如何对圣上说,还要我来教你们?
    几个官员纷纷躬身,朝他行礼,表示自己明白该怎么做了。
    庞绍垂眼,喝了口茶。
    只一口,他便放下了茶杯,垂眼静静看着杯中荡漾的茶水。
    上好的明前龙井,好端端地沏毁了。他道。
    旁侧忙有侍从上来应声。
    便见庞绍将茶盏搁在了桌面上,当啷一声。
    去问问谁沏的。他轻描淡写地说道。
    糟蹋了这么好的茶,该拿命来抵。
    江随舟醉倒之后,便趴在桌上不起来了。
    霍无咎摇着轮椅行到他身侧,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扶起来,便见江随舟眼都睁不开,身上更没劲,顺着他的力道,便往他身上一歪。
    从趴在桌上,变成了靠在他手臂上。
    霍无咎像被人点住了穴道,一时间僵在原地,整条胳膊一路麻上去,一直带着左侧的心口都没了知觉。
    他原想扬声将孟潜山叫进来的话也停在了喉中。
    许久之后,他缓缓低下头,看向了靠在怀里的江随舟。
    灯光将他的睫毛照得微微泛着金光,他的嘴唇染了烈酒,泛着盈润的水光。
    霍无咎的喉头上下滚了滚。
    就在这时,靠在他胳膊上的江随舟似乎觉得不大舒服,身形动了动,便扎进了霍无咎的怀里。一声无意识的低哼,从他喉中轻飘飘地落进了霍无咎的耳朵。
    霍无咎的耳朵烧了起来。
    那原本麻作一团的心口,忽然冲起了一股火焰,猛地直燎进了他的脑中。
    轰然一声,似乎烧断了某根弦。
    霍无咎握着江随舟手臂的手卸了两分力道,微微颤抖起来。
    他忽然清楚地意识到了一件事。
    江随舟的确对他没什么非分之想,但是他似乎
    他紧紧盯着江随舟。
    他似乎不知何时,早对江随舟起了肮脏的心思。
    他从小混在男人堆里,连打带闹的,想必应当对这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