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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原,天依旧湛蓝,冷风却开始肆虐,草木也转黄,天地露出萧索之态。
    行车没多久,前方出现一处墓地,一座座灰色的墓碑伫立在枯草丛生的山坡上。
    众人下了车过去,程迦在队伍最后边,远远听着德吉给薛非讲每个墓碑的故事。最后,走到高处一座老旧的墓碑前,德吉停下了。
    它似乎在那儿站了很多年,黑色的面儿剥落,露出灰白的砂石。
    多少年风吹雨打。上边篆刻的名字不清晰了,只有个隐约的“仁”字。
    德吉粗糙的手抚座墓碑,满是褶皱的脸上现出淡淡笑容,似悲戚,似追忆,又似超脱一切的淡然;
    只说了一句:
    “仁央大叔,现在你是我弟弟了。”
    日升月落,风吹草长。
    当年,我还是跟着父辈奔跑的小小少年;转眼,时光就带我追上了你。
    只道一句话,我便潸然泪下。
    高原上,亘古不息的,只有风。
    德吉告诉薛非,仁央是七八十年代的保护者,是他的父辈。
    程迦问:“仁央大叔怎么死的?”
    “被燃烧瓶砸到,烧成重伤,那时路不好走,车也不好,没日没夜开了两天才到医院。”
    冷风吹得程迦脸颊疼,她套上冲锋衣的帽子,跟着众人穿梭在墓碑里往回走。
    风吹着德吉的长辫子:“前些天哪,咱们站里路过几个旅游的小伙子,年轻人愤青,和我们聊天,说现在人心不古,国家没有凝聚力,要是遇上打仗,中国人不会再像几十年前那样热血,为国家牺牲。我说啊,这都是浑说。”
    德吉话里没有半点激动渲染,道尽朴实无华:
    “别说我们这个小保护站,也不说远了的驻守边关的军人,就说最普通的民警,刑警,消防员,缉毒队员,哪个不是每天出生入死,在自己的岗位上为国奉献?
    和平时期尚且如此,更何况战争。
    我对小伙子们说,‘况且呐,这群人做这些事,不止是为了国家,而是为了你们,为了我们。’生活里哪里都是这样的人。只不过他们太平凡,太不起眼,没让大家看见。”
    年轻的人儿,红了眼眶。
    原野苍茫,薛非说:“人都齐整,照张相吧。”
    德吉带了一众人排排站好,程迦站在薛非身旁,对面一排人各个表情肃穆。
    空中飞过一只鹰,鸣叫着俯瞰荒野。
    程迦抬头看;彭野抬头看,德吉也看,一个个都看,心有向往,同鹰一道乘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