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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给他:叶文蔚之所以没在医院陪他,是因为叶朗发烧了,他要到诊所陪叶朗输液。
    从那以后,叶钦就认认真真地把自己从这个家里剔了出去,正式成为了一个孤家寡人。
    但是人也总是有趣的,自从他和那所房子里的一切划清界限,叶文蔚反倒变得积极主动起来。叶钦原以为是因为他年纪大了,在意的东西多了。
    现在看起来,不过是人类贪婪的本性作祟。这个也不想失去,那个也不想失去,都想一样一样地抓在手里,这样用的时候才方便。
    很多人呀,都是这样。被如珍似宝地捧在心上的时候,他们不在意;等到快失去的时候,他们又偏要不停地、不停地挽留。
    其实并不是因为他们在意了,懂得珍惜了,而仅仅是不甘心于不拥有,不满足于不利用。
    叶钦站在雪里,微微仰着头,任由雪花打着旋儿飘落在睫毛上,又化成水落进眼睛里。
    天空是灰蒙蒙的霾色,所有的雪花都有淡淡的影子,看起来就没那么纯净。
    心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静悄悄地碎了,也像雪一样化成一滩水,又顺着那些交错纵横的血管一点一点蜿蜒而上,给叶钦的心上裹了一层薄厚均匀的水膜,在这场几年一遇的大雪里,暗自成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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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童峻看见叶钦下车了,他也跟着下车了。但是即使离得那样近,他也没敢再去抓他的手,而是坐上了相反方向的地铁,回了医院。
    到了这一天,童峻才发现自己对叶钦知之甚少。他知道叶钦的腿伤有伤,但是具体是怎么伤的,什么时候伤的,全都一无所知。
    重新挤过层层叠叠的人流,童峻又回到了那个诊疗室的门口。
    里头正有病人在问诊,外头也排起了一段不短的队伍。
    四周都是淡淡的消毒水味,童峻站在走廊里,抬头看了一眼排号的屏幕,长长的一溜,还在不断地滚动。
    要是按照他平常的行事方式,一定会直接冲进去,所有的意见都用钱摆平。因为在他看来,这世界上绝大多数的问题都可以用钱来解决,不过是个多寡的区别。
    但是这件事情关系到叶钦,就好像给他下了一个紧箍咒,让他不敢造次。
    旧的去,新的来。等到天快黑了,等候区的病人才逐渐少了。
    最后一个病人出来,童峻走进诊疗室。
    老专家正把老花镜叠起来准备装进盒子里,看见童峻进来,他有些意外:“欸,这不是跟着小叶过来的小伙子吗?怎么,落下东西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