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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花。
    隔了片刻,方勉强平复了心情,低头跪谢。
    房屋里暗了下来,只余下留在屋角的一盏挂灯。
    陈则铭僵了半晌,跪在原地,小皇帝似乎忘记了屋中还多了一个人,一直不曾宣他起身,而宫女们退走时也没人敢叫他起来。
    帐内皇帝已经躺下,修长的身影模糊可见。
    隔了片刻,对方鼻息渐渐平缓沉重,陈则铭这才渐渐平静,不由为方才自己的惊惶苦笑了片刻。他缓缓起身,仔细谨慎的移动,尽量不发出丝毫声响。
    走到那地铺前,又轻轻单膝跪下,掀起被褥。他不敢卸甲,合衣而眠。
    不能睡不能睡,他重复地告诫自己。
    然而整日的奔波让他有一种巨大的疲惫感,努力支持也渐渐无济于事,他枕在自己的手臂,不知过了多久,陷入混沌之中。
    他是被某种动静惊醒的,睁开眼的瞬间,他僵住了。
    皇帝的脸离自己不过两指的距离,细长的双目在暗中有些奇特的光芒。
    见他醒过来,原本正俯首看他的皇帝伸出双手,将他的头盔取了下来。
    第 5 章
    13、见他不动,皇帝的手缓缓下移,停在他喉间,在他脖子侧面抚摸了片刻。
    陈则铭忍不住后仰,动了一动,皇帝本来正垂目看他耳旁,被他惊动,皱眉看了他一眼。陈则铭又僵住。
    忽觉身上盔甲被掀动,却是皇帝开始为他解甲。
    陈则铭鼻息渐渐沉重,神情是忍耐不住的痛苦羞愤,死死看着低头在他胸前的皇帝。
    皇帝正解他项前皮扣,那皮扣颇紧,拨弄两次才终于解开,皇帝面上一舒,却在此刻腕上突然一紧,他抬眼,陈则铭的手竟如铁箍般扣住了他的手。
    皇帝面不改色,双目却咄咄逼人,冷然看着眼前胆敢冒犯自己的陈则铭。
    陈则铭心知此举只怕要送了自己性命,却到底不堪受辱,反将心一横,倔强看了回去。
    皇帝见他居然无动于衷,不禁皱眉,松开那甲衣,缓缓起身站了起来,边动作边俯视因迟缓而始终低自己一个头的陈则铭。
    陈则铭心头一惊,身子不由自主被他带起。
    他自小家教颇严,其实自心中对君父威严始终存着敬畏之感,在家中从不违逆父亲,在朝中更不敢叛逆君主,刚刚那一挡已经是他被逼至极限之下的情急之举。此刻对方起身,神色举止间俨然又是那个天天在大殿之上发号施令的君王,积威所至,心中畏惧之感由然而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