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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满意的安静。
    “妈妈不是有意瞒着你的……”
    我不说话。
    “他们是提前联系过我了,我怕是骗子,私下里也跟他们沟通过。”她的手发颤,声音也同样,“但他们没告诉我你是这么走失的……我承认我是有过自私的念头,因为你是我一手带大的,我亲眼看着你从那么小长得这么大,那么小一点儿……但我,我能不准人家亲生父母来找自己的孩子吗?这不是作孽吗……”
    “我懂。”我语气低微地拂掉她的手,“我懂的妈。”
    “你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吧。”
    然后我不顾她的悲伤和挽留,自己走去了不远处的洗手间。
    那帮人好像还在包间里没出来,也许在商量事情闹到这一步该如何收场,是另想办法把我带走,还是就这么败兴而归。
    我什么都不想关心,站在洗手台的水池前接了一捧冷水泼在脸上,眉头和鼻梁这些突出的部分几乎是立刻就冻麻了,两竖灯光从我斜上方打过来,我看着镜子里我通红的眼窝和枯黄的头发,像个罹患绝症的病人。
    我想不出该对自己说点儿什么。很多事情我能做主,比如来和走,去和留;很多事情我没有决定权,比如血统双亲,出身贵贱。在所有的这些出乎意料之中,有两件最让我感到可笑——其一是,我居然会唾弃让我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人,其二是,我一滴泪都哭不出来。
    我又就着手掌喝了口铁锈味儿的自来水,把水龙头一圈圈拧紧,听着身后耳熟的脚步声,在来人向我伸出手臂之前,暂时躲进他的怀里。
    就让我藏一会儿。
    哪怕一会儿生离死别,世界毁灭,我都会比现在更勇敢。
    这俨然是个包裹式的拥抱,让我想起我和他一起看雪时盖的那条被子,它像他一样宽容,总是接纳我的全部。他与我密不可分似的近,微仰起头,声音我从头顶传来,轻得仿佛快要睡去。
    “……我都知道。”
    我埋在他肩上点头。
    “走吧。”
    他理顺我的头发,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,指尖有着不同于我的热度,“我们回家。”
    我想说,好。
    可这次我刚迈出一步就停下了。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我喉咙里发不出声音,手还捉着他的袖口,整个人钉死在原地,他回头看我,却没等到应有的下文。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
    我嘴巴反复开合了几次,嗓子里好像卡着一个难以下咽的核,“说话”这个重复了二十年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