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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至于沈白,脑力超群,过目不忘,五岁就获得了追溯前世的能力,记忆回溯对他来说就像翻阅文献一般清晰简便,但他对此并不热衷,因为忆起的大抵是漫长岁月中的无聊琐事。
    北宋天禧三年正月廿八巳时二刻,以山泉冲泡青城雪芽,佐以糖蒸栗粉糕,檐下掠过瓦雀三只。
    北宋天禧三年正月廿八巳时三刻,青城雪芽喝光了,糖蒸栗粉糕也吃完了,檐下掠回信鸽一只,龙潭山有只相熟的狼妖生了个大白胖小子,飞鸽传书来讨贺礼。
    北宋天禧三年正月廿八……
    一个莫得感情的记忆读取机器。
    直到他成长到少年时期,伴随着一些隐秘的性征发育,在荷尔蒙的激发下,某种炽烈浓稠到几乎令人不适的爱欲骤然冲破冗杂的记忆洪流,汹涌而至……对象是景霖,那条应龙。
    景霖在几十年前为封印妖族将内丹燃烧殆尽,刹那苍老万年,濒临陨落,幸得叶辰收留照料。这些年叶辰种植的灵植灵药没少给他用,总算帮他恢复了一具好皮囊。
    皮囊恢复了,脑子却始终不太好使,记忆也七零八碎,忘了不少,偶尔状态好,能恢复一些片段。记得最清楚的是他在某朝担任国师、受万民膜拜的那一段。
    他时而清醒,大抵明白时代变了、光屁股飞上天会上热搜、人人平等、老百姓普遍信科学,于是顶多宅在家里发发小脾气;时而又糊涂,怒斥这届庶民不行,不上供也不磕头,动辄离家出走招揽信徒,随即被街上那群讥讽他“您有病”“傻子吧”“邪教,报警了”的朝阳区群众气得蹲在桥洞底下抹眼泪——当然,这事儿不能全赖受伤,景霖就算不受伤,脑子也不算灵光。
    至于前世跟沈白那段情……像是丢得干净,一丝儿也没想起来。
    忽然手机提示来电,沈白接起,午睡刚醒,一把散淡倦懒的嗓子:“喂,辰哥。”
    电话那边说了几句什么,他听着,忽然短促地笑了一声:“好,马上到。”
    休息室内有衣帽间,纵使考虑到区域有限设计得较为简便,各式西装、衬衫却仍多得人眼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