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章(第 4 / 4 页)
对韶声的态度,也越来越不好了。
    原先韶声招呼她一道用饭,她虽冷着脸不愿理人,但也不会拒绝。
    也不知从何时起,韶声再请她,她开始找借口推脱了。有时会说:“我还有事,你自己去。”
    有时干脆装人不在,让韶声知道自己自讨没趣,知难而退。
    再后来,连借口也不找,直接对韶声说:“我不想和你同路,别找我了。”
    被如此直白地拒绝,韶声当然不会继续热脸贴冷屁股。
    她怏怏而去,再也不自讨没趣地找观心了。无论是用饭,还是请教经卷。
    很少踏入观心的院子。
    虽然她理解观心。
    观心自小寄托佛前,侍奉佛祖,自有她出家人的清高傲气。
    她想起母亲最后一次来看望自己,观心与柳韶言相谈甚欢。
    ——观心喜欢柳韶言这种风雅的小姐。
    不喜欢自己这种愚钝的大俗人
    这都很正常。
    但韶声还是有些伤心的。
    观心毕竟教了自己脱出噩梦的方法。曾经也愿意屈尊与自己相交。
    是自己实在有问题,让她终于忍受不住了吗?
    韶声有时会这样问自己。
    韶声淡了与观心的关系,还有一桩损失。
    那就是——每日斋饭的分例,没有观心在旁,自然得不到优待,变成了黍饭与腌菜,汤与素菜俱不再有。
    失去观心这半个熟人的陪伴,韶声在云仙庵的日子,变得没滋没味起来。
    她与庵中其他的比丘尼,并无交情。
    就算是受柳家之托的住持观源,细数起来,若非必要,也没说过几句话。
    如今只能独自困在一方小院之中。
    韶声也想过离开。
    但她深知,来时本就是家中强迫地压着来的。
    被父亲关在佛堂里,那暗无天日的三日,仍然不时出现在梦里。
    柳家不让她下山,云仙庵受柳家所托,定然会严加看管。
    且就算她费尽千辛,当真绕开了庵中人的看管,又有哪里可去?
    寄给母亲的信迟迟得不到回音。
    她对家中如今的情况一无所知。
    就算知道了,也不一定回不去。她本就不受长辈喜爱,在家时又那样顶撞父亲,还私自下山,柳府如何愿意认她?
    至少现在还有吃有喝,有小院挡风遮雨,供她修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