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 第203节(第 4 / 6 页)
了。
    今天黄昏时,蒲正初来为他送药。他沉不住气,问起了她在何处,无意间得知她下山了,而且,还是那么短时间内,第二次去天蚕都。
    冥冥中,一种直觉窜上心头,仿佛是凌乱的麻线团里,作为一切始源的那根线头一晃而过。谢持风披上衣衫,出门询问了宗内的人,才知道她第一次下山,是在八天前。
    那一日,正是宁昂——桑洱生前最护着的小傻子,被贼人所伤的日子。
    但这更有可能是碰巧。因为,那一天和今天,恰好都是昭阳宗的弟子下山采买的日子。
    可在发现时间巧合的那一刹,结合那只红玛瑙耳坠和这些天来的怀疑,他便仿佛被一个魔怔的念头魇住了。希冀与幻想、冷冰冰的残酷现实交相刺激着他。不管是要证明什么还是击碎什么,他都不能再等了,就不顾伤情地下了山。
    在之前那五年,他走南闯北地寻找桑洱时,其实也做过不少这种疯魔的事。试过仅仅因为某个人长得像桑洱,就要追到对方的故乡,掘地三尺。但每每尝试,最终换来的都是失望。
    他已经很久很久,没有做过这种毫无理由、全凭臆想的事了。
    万没想到,在数不清多少次的失望后,这一次,竟让他赌对了。
    站在那面矮矮的小石墙外,他不仅看见了她和宁昂熟稔地坐在一起吃煎饼的模样,还听见了他们的对话。虽然有一些听不懂,可至少证实了一些事。
    原来,他的怀疑都是真的。
    原来,在大半年前,她就已经在宁昂面前承认了自己是桑洱。
    可在面对他的时候,她却选择了隐瞒身份。明知道他不相信她死了,在竭尽全力地四处找她,却还是假装成一个不认识他的陌路人,对他冷眼旁观。
    对他来说,这比她指着他的鼻子痛斥、愤怒地用剑刺他、报复他……要残忍了不止一百倍。
    相比起恨,他更害怕的是连恨也没有了,只剩下麻烦和厌弃。
    当年,眼睁睁地看着她坠崖的那种茫然和剧痛,仿佛化成了一道带刺的枷锁,扎入他的血肉,缠住他的喉舌。谢持风的唇也失了血色,如一只狼狈的水鬼,晃晃悠悠地上前了一步,许久,才听见自己从齿间,挤出了一句艰涩无比的话:“你就是桑洱……对吧。”
    桑洱僵硬着,看到他那神智迷乱又扭曲的表情,有点儿手足无措。下一瞬,她就被一双手臂紧紧地抱住了,搂到了怀里。
    这个拥抱是如此地用力,仿佛害怕一松手,她就会化为泡影。油纸伞一歪,滚到了地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