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2程荔(第 2 / 3 页)
,然后房子里外关严,两叁天不搭理。
    那一刻程濡洱发现,他好像就是程荔养的宠物狗,因为某种需要,才会生下他。
    后来在程荔的葬礼上,许多和他不相识的外人赶来垂泪吊唁,感慨她善良薄命,握着他的手痛哭流涕,程濡洱只感到茫然。
    断断续续把他们的讲述拼到一起,凑成一个体恤基层、回报社会的女企业家形象,程濡洱慢慢悟出来,他认识的程荔有多冷淡,别人认识的程荔就有多慷慨。
    就像五岁中秋节那夜的慷慨,为了彰显她卓越的共情能力,让家里所有工人提前下班,放任年仅五岁的小孩独自留守。而她自己不过节日,赶场似的去一个个工地上送月饼,直到这一天彻底结束。
    她永远是在繁忙里偶尔回个头,才想起来查看程濡洱的状态。她会翻看程濡洱的成绩单,也仅仅是看数据,用家教老师留下的一千道随机题库抽查,每次五十题,准确率必须百分之百。
    否则他会被推出去,推到山庄的柏油路上,跑一整圈回来,接着做新的五十题。大多时候是晚上,从一个路灯跑到另一个路灯,需要二十步。漆黑的影子从他身后,缓缓移到身前,绕一个圈又回去。山庄里到处是程荔的人,岗亭的保安,开车跟在后面的生活助理,路边扫落叶的清洁工人,好像都是为了关照他的健康,但没有人敢让他停下。
    夜晚的树和白天不同,气味是冷冽的,刺鼻的青草味往口腔里跑,返上来一丝丝甜腥的血味。某一次他抹了抹嘴角,才发现那不是青草或树叶带来的刺激,是他剧烈跑动喘出来的血。
    起初他跑一圈回来要二十分钟,后来只需要十五分钟。程荔觉得这已经失去惩罚的效果,从一个极端变为另一个极端,把程濡洱关禁闭,关在没有光也没有声音的房间里,半个小时后放出来,接着抽查。
    当然,不全是应试教育的内容,她还会检查他的钢琴课,检查篮球、足球、高尔夫。对别的小孩而言,这些是娱乐爱好,对他而言,这些是一串压抑的量化数据。
    程荔说,“你不可以出错。”
    那样笃定的语气,不像把他当作一个成长期的孩子,而是一个出厂检测的产品。
    “你是蔚海的继承人,你不能错。”
    “错一次又会怎么样呢?”十二岁那年,程濡洱这样问。
    一枚巴掌落在他脸上,他已经很久没被罚长跑,久违地尝到了口腔的鲜血味。
    程荔忽然又抱住他痛哭,捧着他胀麻的脸颊,向他道歉:“对不起,我不该这样,我不该情